起诉书有什么用？

Original 夏颖钰夏颖钰刑事圈

2024-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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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上期文章《什么时间才能拿到起诉书？》提到，检察院将案件移送起诉至法院后，律师会第一时间联系法院拿起诉书。那么，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拿起诉书？起诉书有什么作用呢？
本期，我们就从辩护的角度来聊一聊起诉书的作用。
要讨论起诉书的作用，就要先了解一下什么是起诉书。

起诉书是专有名词，是检察院依法代表国家向法院对被告人提起公诉的法律文书，即特指刑事公诉案件，因此，起诉书就代表刑事案件，无需冠以“刑事”二字加以强调。
与起诉书相对应的名词是起诉状，日常生活中，大家经常将二者弄混，所以才有人将二者错误“刻意区分”。其实区分起来很简单，刑事公诉使用的是起诉书，民事诉讼、行政诉讼以及刑事自诉案件，使用的才是起诉状，可以简单理解为，起诉书是公权诉讼，起诉状是私权诉讼。
辩护律师之所以重视起诉书，是因为起诉书是一个案件的浓缩，包含了事实、证据、法律适用、量刑等关键信息，以及背后蕴含的指控思路和入罪逻辑，可谓是律师辩护的靶标和方向标，重要性毋庸置疑！
因此，读懂、吃透起诉书，是开展审判阶段辩护的第一步！

一、事实

范围。起诉书认定了几起犯罪事实，法院庭审时即应当审理几起，对于超出之外的、未指控的，法院不得擅自审判。律师也是针对起诉书指控的这几起犯罪事实进行辩护。
描述。起诉书对犯罪事实的描述，应该是客观、精细、清晰，尤其是对数量、金额等关键性的细节。因此，起诉书中的一些主观性的、模糊性的用语，大多数就是辩点的隐藏所在。
变化。对比起诉意见书，起诉书中认定的事实有了哪些变化，当然也包含定性、罪名、证据等变化。这些变化之处，就是检察官主观意志的集中体现，也是律师辩护的重中之重。
当然，虽然起诉书要求遵循“三无”“七何”，然而实务中，即便事实证据有所变化，照抄起诉意见书的情形也时常发生，这也给律师的辩护带来了困扰和误导。

二、证据

起诉书指控的犯罪事实都是需要有证据证实的，据以定罪的证据，都是需要经过检察机关审查的，当然后续也要经过法庭质证审查，这是后话。因此，起诉书罗列的证据，即代表着检察官对这些证据的认可态度，是检察官指控犯罪的基石，也是当事人和律师质证的主要目标。
稍微不同的是，律师拿到起诉书后，即可以第一时间前往看守所会见核对指控的犯罪事实，如果是取保的即可第一时间和当事人沟通，而不用等到证据核对之后。
而核实证据，则要在律师仔细核对之后，尤其是对比是否有新增证据，然后结合当事人对犯罪事实的意见，再进行核实。当然，核对犯罪事实和核实证据可以放在一起进行，但也应有先后之分。
所以，律师拿起诉书的同时，一般都会要求再次阅卷，看看是否有新增证据，这也是律师第一时间联系法院那起诉书的另外一个原因。如果是审判阶段律师才介入的，更应当及时递交手续、拿起诉书、阅卷。
当然，起诉书罗列的证据往往比较简略，仅仅相当于一个证据提纲，不过，这对引导质证已经足够了。

三、量刑

起诉书的内容，除了事实和证据之外，最重要的就要数法律适用以及量刑了，二者往往是一起出现的，最终也是体现在量刑上。
具体而言，就是起诉书中的“本院认为”部分。这部分也是起诉书中为数不多的偏说理的部分，因为，起诉书主要以叙述为主。量刑方面的情节主要体现在前科、自首、立功、认罪认罚、主从犯等方面，具体不再展开。这里主要提一下，行政处罚这一隐藏的量刑情节，也就是常说的劣迹。
总的来说，劣迹对量刑的影响分量没有那么中，这也是很多时候，我们会发现，明明笔录里面提到，或者有行政处罚决定文书、亦或者起诉意见书里面提到，但起诉书没有写明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个原因是，起诉书列明的行政处罚一定是与指控犯罪事实有关联，也就是影响量刑的。所以遇到，起诉书列明的行政处罚记录，一定要重视。

四、程序

程序方面的作用，主要是针对律师在审查起诉阶段才介入的情形，律师通过起诉书，可以快速了解案件的程序进程。
一般而言，起诉书被告人基本情况部分会列明强制措施情况，案由和案件来源情况部分会提示结收案时间；事实部分的最后一般会列明案发经过。

五、辩护方案

起诉书最最重要的作用就是提炼背后蕴藏的指控思路和定罪逻辑了。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只有知晓指控的思路，才能采取对应的辩护策略，只有知晓指控的逻辑，才能找出逻辑漏洞。
如果说，上述起诉书明面上罗列的，不用费什么心思，那么解读隐藏在起诉书背后的指控思路和定罪逻辑，就非常考验律师的功底了。
举个大家比较熟悉的，也是比较经典的例子：情侣因为感情问题在出租房内发生口角，女友一怒之下用打火机将被褥点燃，浓烟导致群租房内的另外两名住户因一氧化碳中毒死亡，后女友被指控放火罪、男友被指控失火罪。
乍一看，很难将男友与失火犯罪牵连起来，但起诉书中“甲与同居女友乙发生争吵”的表述，尤其是“同居”、“女友”这些词汇，暗含的检察官的指控逻辑是先行行为产生的作为义务。即，甲与乙系亲密关系，二人的争吵行为产生了乙点火燃烧危险状态，甲具有了救火的作为义务。
回到如何提炼起诉书蕴含的指控思路和入罪逻辑，除了丰富的经验积累练就的敏锐嗅觉外，不妨试一下作者的笨办法，那就是上学时老师常说的“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既然，起诉书无一字无证据、无一字不精确、无一字不规范，那就熟读起诉书，紧抠每一个字眼儿，也许指控思路就会自动地浮上来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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