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红有喜 | 虫子大婚 | 在阳台 养一盆金子

本期诗人

婚前与婚后

领证前

我和苏小瞳

去逛超市

买回来青菜

西红柿和肉

领证后

我们把它们

做成了

三个菜

留白

苏小瞳

快十天不见了

在大西北的路上

遇到草原、沙丘

湖泊

我都没有彻底地进入

一个人确实很难尽兴

看到什么也想你看到

于是我留白了

一片草场

一座沙丘

和很多个湖泊

海在哪

 D3291是一趟

沿海岸线行驶的火车

座位上

苏小瞳扒在窗户上问

海在哪

我说

海就在

离铁路50公里的地方

澎湃呀

环海公路

一条细长的白线

缠着大片的蓝色

在地图上

没有更多的细节了

苏小瞳说就去这里

那天我们几乎穿越了整个青岛

依次见到了海鸥、轮船

礁石和停车观海的人群

也从一个岛上

看到了更多更远的岛

断电

遇到手机或是电脑

即将断电的

最后三十秒

苏小瞳总会大声求救

充电器、充电器

瞅着她

着急忙慌的模样

我在想如果人类

也是某种维度的机器

那一定要让我续航地

比她久一点点

直男的礼物

给苏小瞳买了一把梳子

她说我不需要梳子

我平时都直接上手

我说现在你需要梳子了

以后你就得用这把梳子

暗号

以前定过规矩

吵架后

一个人说红豆

另一个接双皮奶

就和好

这一次

苏小瞳气大着呢

几天对不上暗号

我特地买了一份

红豆双皮奶

追着问她

你肯定说不出

这碗里装的是啥

养花

苏小瞳说

你知道我养的月季

叫什么名字吗

等花开满枝时

她们叫

诗人的妻子

觉悟

哄是没用的

即将破涕为笑时

苏小瞳说

你可不要破坏了

我的暴躁

研究

有半天

苏小瞳研究着

金饰品

她很真诚地说

你看这条“金”鱼

多好看

有半天

她又研究花草

整理养月季攻略

晚上我听她的梦

有些模糊的嘀咕

大概是要在阳台

养一盆金子

每天勤浇水

地图

苏小瞳喜欢把好吃的

和想去的地方

全部在地图上收藏起来

放大了比例尺看过去

会有很多星星平铺在

城市里

遥远的海里也有一颗

那是还未如愿登上的

小岛

对话

看完一档舞蹈节目

苏小瞳感慨说

你看人家陈镇威

我馋他雕塑般的身子

我立刻还击说

你也看看李艳超

我喜欢她厌世美的脸

关掉屏幕

开始洗衣拖地

我们迅速达成了默契

周末的午后

没有雕塑

也不需厌世

在久违的阳光下

我们共同拥有了一种

美在轰鸣的愉悦

共性

这些天苏小瞳生病了

感冒让她更像一个

柔软的孩子

我试着调水温、冲药剂

醒来第一件事去摸摸额头

这些笨拙的要义

全都是另一个朴素的女人

教给我的

最近我俩

都想妈妈

故事

我编过一些

铺垫特别长的故事

睡前讲给苏小瞳

每次听到关键环节

她便歪头睡着了

醒来总问：后来呢

后来

我常常把自己讲到

失眠

悲伤

苏小瞳

养在冰箱的螃蟹

死掉了

她为此大哭一场

我一脸懵地守着

联想起许多画面

黛玉葬花

逝者如斯

念天地之悠悠

和泣不成声的她

一起

组成了这迷人的

悲伤

好人

比赛

互相列举了对方

十来个缺点后

苏小瞳盯着我说

没事的

我们都还是好人

晨

和半梦半醒的人对话

像是在未开演的舞剧前

一个孩子从幕布探进头

好奇与睡眼相撞时

问什么都是梦幻的

比如

你是天使吗

苏小瞳也会说

是的，会飞

拷问

泡菜和我

只选一样

即使换成烤肉和你

我也会选烤肉的

苏小瞳说

喜欢的东西都吃不到

还要什么爱情

掉头发

大扫除的其中一项议程

是追查

究竟是谁的头发

堵住了淋浴间的下水口

等长头发缠着短头发

短头发又绕着长头发

成团被掏出来时

我们蹲在一边、默契地

瞄了一眼对方的头顶

苏小瞳说

你看吧

这种事就是不分彼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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