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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财政到底得养多少人?说出来吓一跳

倪刃 黑噪音
2024-08-25

财政养人太多、负担过重,这个话题已经被说了许多年了,但似乎很少被认真对待。

那么,财政养人太多究竟是不是真的很严重呢?

以前,这个话题经常作为改革的目标,“简编减员”也一直在被谈论,但不仅效果不佳还愈演愈烈。毕竟这20年来经济高速发展,财政收入节节攀高,在这么有钱的时期,没人顾得上想缩减的问题。

就好像只要有钱赚,财政供养就一直不是个问题。公务员数量不仅没有缩减,反而在年年扩招。

然而,其实不是没有问题,只是问题被长期掩盖了。

今年随着开始经济下行,财政供养问题一下子就暴露了出来。尤其是房地产进入冰期,地方政府卖地卖不动了,另外因为经济下行税收也开始减少,财政收入相应锐减。

于是,一些地方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就出现了越来越多类似这样的新闻:

从主观感受来说,我相信99%的人都觉得财政供养一定是个大问题,毕竟考公热、考编热一年比一年更高,大家都懂得用脚投票。当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被财政供养”有多爽,那财政供养造成的负担也就可想而知。

毕竟,老百姓辛辛苦苦赚来的钱、纳的税,要减少浪费并花在刀刃上,才能反哺社会、给民众提供更多的福利保障,保证社会公平,促进经济的良性循环。

那么,中国的财政到底需要供养多少人?这数据不好查,因为官方极少公开。我从较为权威的媒体上查到了两个数字:

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北京改革和发展研究会会长、陈剑提供的一个数据是,到2014年年底,中国财政实际供养人数远超过6400万。

据财政部2012年出版的《2009年地方财政统计资料》数据显示,到2009年底,全国不包括中央的财政供养人口为5392.6万人,这些都是有公务员编制或者事业单位编制的体制内人员。此外,中国还存在大量的准财政供养人员,包括数十万个村委会和城市居委会的工作人员。这些人员本身不属于上述三种人员中的任何一种,但是在中国分布各地的居委会和村委会干部大多则由财政发工资,参照事业单位管理。据陈剑介绍,中国准财政供养人数超过1000万人。

基于此种统计,陈剑称,到2014年底,中国财政实际供养人数超过6400万,超过英国人口总量。
以上是来自界面新闻2014年的数据。

另外一个数据引用自北京大学中外人文交流基地网站:

“2020年,国家统计局劳动力项目下的7个类别的国有单位就业人员数量为4660万人,按照推算的退休人员占比,退休人员应有2481万人,财政供养人员合计为7141万人,比23年前的1998年增加了3298万人,增长了85.8%,年均增加143.4万人,年增长率为2.73%。”还有不少人认为财政供养总人数已达8000万人。

其实,这可能还没有计算编制外人员数量。不少党政部门拥有大量借调人员,不少公安和交通部门还大量使用辅助管理人员,这些都是广为人知的事实。如果把编制外人员也统计在内,财政供养人员的数字只大不小。据相关分析,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中国的财政供养人员占人口的比率明显偏高。
也就是说,之前网上广为流传的“财政供养8000万人”不仅数据很靠谱,而且很可能还没有算进去编外人员,也就是临时工。
这是啥意思?也就是说加上临时工,这个数字没准儿就冲着1亿去了。

而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22年中国16-59岁劳动年龄人口为87556万人,也就是8亿多人。这样算下来,几乎就是每8到9个劳动者就要供养一个“吃财政”的人!

当你以为房贷、教育、医疗什么的已经是最大的负担,没想到供养吃财政的人也是一个看不见的沉重负担。
当然,吃财政饭的群体也没闲着,他们是为实现政府职能、社会的正常运转而存在,是为人民服务的,但当数字对比如此惊人的时候,就让人感觉这地位好像反过来了——这到底是他们服务大众呢还是他们靠大众供养呢? 
其实问题不仅仅是供养的吃财政总人数多,这些人里面的“官兵比例”也很不正常。

据2019年的媒体报道,以下引自搜狐:

某省直机关人事信息显示,该省科技厅,按编制数,正厅级1人,副厅级8人,县处级44人,科级8人,科级以下21人。也就是说,全单位82人,科级以上61人,没有职务的普通公务员只有21人。此例,绝非偶然。记者查看湖南省政府各厅的人事信息。该省商务厅领导人一栏显示,正厅级1人,副厅级10人;该省教育厅领导人一栏显示,正厅级1人,副厅级12人。“什么叫官多兵少?这就是典型。”竹立家说。

“在美国,一个城市会设一个市长,然后再配置两三个副职;而我们城市中的市级领导配置一般也有五六个甚至七八个副职,有的市级干部副职可能更多。一个领导干部,有办公、车补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待遇,加起来可能比五六个公务员的个人成本还要高。”

上述报道很明显也跟大家的直观感受一致。令人担忧的是,即便有如此多的“官和兵”,真正干活可能还得主要靠临时工。

近日,《半月谈》发布题为《1个正式工背后1.8个临时工,一个欠发达县的临聘人员之困》文章,报道乌蒙山区A县临聘人员(28806人)是在职人员(15580人)的1.8倍,临聘人员今年“保工资”预算总支出为4.6亿元,超过了该县去年的全年税收收入。当地财政供养人员尤其是临聘人员数量持续增加,给地方财政带来了重大负担。

“穷财政富养人”,是这一现象的精辟总结。

上述这种现象,恐怕不止这一个县……

我个人以前经常找工商、税务等行政部门办事的时候,就深有此感。
有一次去某政务大厅办事,大厅里排队排得人山人海。我需要办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只需要盖一个章,但我问来问去,找来找去,最后被他们领到了二楼的一间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我就震惊了:外面人山人海,没想到办公室里也是“人山人海”——大约十来个年轻办事员正凑在一起,无所事事地闲聊。我进去之后像个珍稀动物一样被他们围住,然后他们问清楚我的事由,最后只是帮我盖了一个章……

那是下午大约三点多,我脚还没踏出门,他们就开始继续叽里呱啦聊天了,完全一副等着下班的样子……

财政供养人数过多,在经济高速发展时期可以被高速增长的财政收入所掩盖。但是现在房地产这个“财政输血大户”没了,问题就像断崖式地爆发了。

今年以来压力山大的地方债务问题,这肯定是一个重要因素。

对于吃财政饭的人冗余这件事,前总理朱镕基说过的话一针见血:臃肿的机构和数量庞大的行政人员,“把国家的钱都吃光了”。

是啊,大家都知道挣钱有多不容易。工厂里的工人日夜操劳,开卡车的司机们在高速上日夜狂奔,外卖员们在小区里奔跑,小白领们加班加到抑郁……国家的钱,就是人民这样靠辛劳挣出来的。

挣钱这么难,他们花钱倒是比这容易多了!
“把国家的钱都吃光了”,其实就等于是把人民的钱都吃光了。

面对今年以来的经济问题,以及以后可能的低速经济增长,怎样减少人民的钱被乱花将是一个重大的命题,亟待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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